紅衣女子邪邪勾起嘴角，一雙鋒利的爪子，猛地插入白飛樂腹中。

“你……”白飛樂手中的靈玉應聲落地，憤怒地盯著眼前得意的女子。

女子並不停手，利爪在腹中不斷攪動，一個有些幹枯的小孩從腹中被掏出。

白飛樂痛苦的仰天長嘯，“啊！”叫的清虛心都要碎了。

紅衣女子仔細打量著手中的元嬰，忍不住鄙夷，“你也混得不怎麽樣嘛，被人下了封印還不自知，也是，你這樣的賤人走到哪裏都討人厭。”話落耀武揚威地將元嬰拿到她面前晃了晃，旋即將之捏個粉碎。

失去支撐的白飛樂“咚”的重重跌落在地，元嬰已毀，她知道自己完了，這輩子恐怕都再無可能回到天界，扭頭恨恨地盯著清虛，“你們一夥的……”

“不！”張舒朗剛剛追來，便見得這一幕，先前的種種失落與不解，全都化作憤怒，“飛樂！”

張舒朗踉蹌著沖上前，祭起長劍就要向紅衣女子刺去，“我要殺了你。”

“張舒朗，求求你住手。”清虛再一次開口，聲音都是顫抖的，“她是我娘。”

白飛樂一幅你們果然是一夥的神色，絕望的閉上眼睛，一滴紅淚緩緩從眼角滴落於眼瞼下。

張舒朗不可置信地轉頭看向他。正當此時，紅女子面無波瀾，隨手一揮，“碰”的一聲將毫無防備的他打的吐血倒飛，再無還手之力。

張舒朗奮力的半撐起身子，看看眼前的女子又看看清虛，憤怒的焰火在眼中熊熊燃燒。

清虛向前急走兩步，待看的白飛樂與張舒朗失望的眼神，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，半響捏緊拳頭看向不遠處的紅衣人兒，“娘，你為什麽要這麽做？”

花漸離不以為意的捋了捋頭發，“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，清虛，替娘殺了這個賤人。”

“不……”清虛心下一驚一個跨步擋在兩人面前，“你不能殺她，你要殺她先殺了我。”

“既然如此，那只好我親自動手了！”話音未落，花漸離拔地而起，蘊含著滔天威勢的一招，狠狠打向白飛樂。

這一下白飛樂必定殞命不可。

清虛眼睜睜的看著花漸離動手，怒吼著飛撲向她。說時遲那時快，花漸離練氣三層的速度怎麽是清虛能比的，霎時間攻擊已至，張舒朗掙紮著翻身，猛地護住白飛樂。

白飛樂驚恐的瞪大了眼睛，“不！”危急間分割出原本就虛弱的靈魂，爆發出驚天一擊。

花漸離尖叫著倒飛出去，白飛樂強撐著低頭看了眼身上匍匐的張舒朗，見他無事放心的笑了笑，便不省人事。

本已經準備好必死的張舒朗感覺到懷中漸漸冰冷的身體，痛苦的仰天大叫，“啊。”片刻，冷靜下來，趁著花漸離還不能動彈，狠狠地瞪了一眼清虛，抱著白飛樂急速離去。

清虛僵立在原地，一邊是愛人，一邊是親人，他誰都不能割舍。看著白飛樂離開的方向，像被抽走了靈魂的人偶，呆立良久，卻始終無法舍棄自己的娘親，邁動腳步。

清虛機械地扶起花漸離，心中五味雜陳，初見親人的喜悅早已消散的無影無蹤。

正當此時，一直擺脫了其他人的蔔弋終於找到此處，看著眼前仍然如花的女子，激動的抖了抖手，“離兒，是你嗎？”

花漸離驀地一驚，眼中閃過一絲思念之色，旋即冷著臉道，“你走，我不想見你。”

白飛樂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攻擊不是開玩笑，現在她也已經是強弩之末，塵間的事就讓它這樣消散吧，莫要再徒增傷悲。

“離兒，老天有眼，終於讓我見到你了，我本想完成你的心願再來找你，沒想到你竟然還活著。”蔔弋淚水糊滿了整張滄桑的臉。

清虛一驚，隱隱感覺到了陰謀的味道，“什麽心願？”

花漸離擡頭，不舍的捧著清虛側臉，“只要你開心，這就是我的心願，現在娘終於可以安心去了，咳咳。”花漸離體內靈力漸漸消散，再也支撐不住重傷的身體，嘔出一口血來。

“離兒，你為了他這樣作踐自己值得嗎？你喜歡孩子，咱麽可以有自己的孩子。”蔔弋悲痛道，“你為什麽要為了清虛送了自己性命。”

“不，清虛是獨一無二的，他比我的命還重要，為了他要我做什麽都願意，我也要謝謝你，終於將那個賤人帶來，為清虛免除後患，我今天就是死了也值了。”花漸離瘋狂地哈哈大笑，蒼白的臉色憋出一點潮紅。

“為什麽要這麽做？”清虛不可置信的將花漸離放開，“你不是我娘，你究竟是什麽人？”

“清虛，放肆。”蔔弋心疼地將花漸離扶起，一巴掌打在清虛臉上。

“爹？”

蔔弋低頭眼含愛意的看向花漸離，“你娘，當初帶著你來到天山，我第一次見她就瘋狂愛上了她，這麽多年我一直當你是親兒子般對待，就是為了有一天黃泉路上有臉再見離兒一眼。”蔔弋輕撫著她白的透明的臉龐，“現在我終於做到了，我把清虛撫養成人了，我也把你當初囑咐我人帶來了，以後咱們再也不要分開，好不好？”

花漸離苦澀的笑笑，她明白蔔弋的心意，可是她現在這副模樣恐怕要讓他傷心了。扭頭看向離得遠遠的清虛，頗為失落的招招手，“清虛，娘不行了。你一定要記得，娘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，你不要恨我，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。”話落，最後一絲靈力漸漸消散，花漸離精致的面容急速枯萎。

蔔弋抱著她含淚一笑，輕輕吻向往日紅潤的雙唇，包含著生機的內力緩緩送入其口中，“離兒，若是你死了也不知黃泉下能不能再見你，就讓我了了這輩子的心願，讓我餘下的生命一直陪著你好不好？”

花漸離皮膚漸漸恢覆瑩潤，大約恢覆至半百模樣才停止，她不可置信的看著漸漸悄聲無息的蔔弋，緊緊抱著他的胸膛失聲痛哭。

清虛沈寂在巨大的沖擊中，渾渾噩噩地看著眼前的一切，娘是誰，他又是誰，飛樂又是誰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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